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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金吸血鬼paro】Nightmare(二)


第二章

 

每天金的笑脸都会准时出现在教堂后院的篱笆墙后面,有时格瑞外出的时候,他也会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,絮絮叨叨的讲以前碰到的种种,偶尔也向神父大人抱怨这几百年一个人生活是多么无聊。

今天该巩固一下教堂周围的结界了。

格瑞听得漫不经心,随口问了句:“就算是血族,也是有血亲这种关系的吧?你怎么一直都是一个人?”

金的眼神黯淡了一些。

“我有个姐姐,她叫秋,不过……自从有次跟她去集市的时候,突然被好多人追杀,说什么要把我们处刑,姐姐让我一个人逃到很远的地方藏起来,我就跟她走散了。”金踢了一脚挡在前面的小石头,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,转头望向身边的格瑞,问道:“他们是坏人,对吗?”

格瑞的脚步放缓了些,想安慰他几句,可是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
“我和姐姐没有伤害过人类。”金的声音闷闷的,还有些发颤,“可是总是有人要抓我们,吸血鬼把这些人叫做‘血猎’。我知道在你们眼里,吸血鬼一直都是狡诈奸猾,见不得光明的阴暗存在。可……可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滥杀无辜的啊,我、我和姐姐从来没有吸过人的血,为什么也要杀我们?”

金抓住格瑞的袖子,有些失控的大声质问道,“不仅是这些猎人,血族里的其他成员,也从来不会给我和姐姐好脸色,叫我们‘Anarch’(叛徒),就因为我们拒绝吸人血……!”

原本湛蓝澄澈的眸子开始变得浑浊,渐渐泛起猩红色。

“你相信我吗?”

混杂着一丝绝望、悲伤,又有着几分无奈的声音,格瑞不知道从心底蔓上的酸疼感觉是什么,身体却不自觉地慢慢走近这个少年,伸出双臂轻轻揽住他颤抖的肩膀带入怀中。

“我当然相信你。”

格瑞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背负着太多的孩子,只能自上而下的轻抚他的背部,试图让情绪平复下来。

金小声的抽噎了几下,声音带着几分哭腔:“我一点也不想做吸血鬼,什么‘血族’,只是靠血液才活得下去的怪物,根本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份。我特别羡慕那些普通的孩子,可以和朋友一起玩,可以养小狗小猫,可以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。”

“……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什么吗?上帝要这样惩罚我们?”

“不,你没有做错什么。”格瑞俯下身,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珠,“哭吧,哭出来会好受些。”

金从小就是和姐姐相依为命,在失去姐姐后,他也坚强的一个人活下来了。人类的血液是血族赖以生存的东西,可是几百年来竟然都没有喝过,尽管动物的血液可以作为替代品,但那种骨子里对人血的渴望,是不可抵御的。他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这些年受尽的辛酸和委屈,即使身上已是伤痕累累,也会选择扯出一个笑容,继续在这对他并不友善、甚至恶劣的生活里摸爬滚打。

唯有这个神父,在读懂自己的过往之后,依然选择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,这样小小的举动,轻易的击溃了心防。金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触感了?他僵硬了良久,才慢慢伸出手,也环抱住了这个人。

积蓄了已久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,金努力的控制着抽泣的幅度,无声的流着泪。

明明只是个神父……在充满了混沌邪恶的基督教堂里,每天聆听着人们虚情假意的忏悔……他也一定很孤独吧,说不定,某种相似的经历让他们两人有着微妙的契合感,明明没有认识很久,甚至处于敌对的阵营,却依然有种强烈的熟悉感。

金嗅着格瑞身上淡淡的皂角味,似乎还混着一股清甜的奶香,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。

“嗝……格瑞,你很喜欢喝牛奶吗?味道真好闻……”

格瑞愣了一下,没有回答,只是重重的揉了一把金的脑袋。

“走吧,我们回去了。”

 

因为下午抒发了一下情绪——金不想承认自己在另一个人怀里大哭了一场,导致眼睛有些红肿,格瑞拿来冷毛巾给他敷脸的时候,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。

“不准笑!!”金鼓了鼓包子脸,企图转移话题:“格瑞,这个教堂里,没有别人了吗?而且这里也不是我该进来的地方吧?”

格瑞沉默了几秒,正当金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,他忽然开口道:“身上背负着十字架,是永远无法解脱的,唯有不断忏悔自己的罪孽,才能得到一些安慰。”话音刚落便起身向门外走去,头也不回的说:“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。”

“不行!”金猛地站了起来,神色紧张了起来,“呃……我是说……这里……嗯……让我觉得不太舒服,十字架……什么的,我还是走比较好……”

格瑞转过身,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,堵在门口环抱着胳膊看着他。

早在小吸血鬼第一次进格瑞房间之后,就把所有驱魔工具,包括墙上耶稣的画像统统撤走了,哪里还有十字架的影子?

或许是发现自己的谎言拙劣无比,金低下了头,小声说道:“我晚上不能和你待在一起,对不起。我怕我伤害你。”

“哦?是吗?”格瑞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身材纤细又瘦小的吸血鬼,就这样的小身板,就不信能对他怎么样。

“……总之,我要走了,明天再来找你玩啊。”金露出了特别灿烂的微笑,一步步向门口挪去。

没想到,格瑞耸了耸肩,立刻让开了道路。

金顿时松了口气,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向门口跑去,在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,忽然手腕被扣住,整个人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
“你以为你真能伤害到我?”蓦然在金耳边响起的清冷男声仿佛被扩大了几倍,呼出的热气轻拂耳廓,敏感的耳尖变成了不自然的粉红。

金立刻转过身,后背贴在门上,直面迎上了格瑞那双深紫色的眸子。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双好看的过分的眼睛,满脑子除了“漂亮”、“美丽”这种不应该安在一个成年的男性眼睛上的词语,没有其他更好的描述了。

现在这双眼睛里,只有自己的影子。

金不知为何莫名心跳有些加速,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被格瑞禁锢在双臂之间的事实,连挣扎都忘记了。

“别发呆了。”

一句话把金拉回了现实,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居然看着格瑞的眼睛入了迷。金尴尬的咳了一下,不敢再抬头看那人的紫色眸子。

“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,如果你真的想吸血,”格瑞顿了顿,语气坚定,“吸我的血吧。”

“格瑞……你不明白。”金推开了格瑞,脸上是少有的忧郁神色,“我是吸血鬼啊,再怎么说动物的血液也是不能充饥的,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也是难以下咽……”

“一到晚上,对血液的渴求感就会特别强烈,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,我有时候甚至会失去意识,等白天醒来,周围是一堆乌鸦和野兔的尸体。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
“但是我不能吸人血,这样就变得跟那些怪物一样了,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很傻,但就算是我这种……这种吸血鬼,也是有自己追求的东西的。”

那种奇异的酸疼感又蔓上了心脏,格瑞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心疼其他人,即使他是神父,而他是血族。

“放心吧,你不会是怪物的。”格瑞轻轻抱了抱那个难得低落的家伙,“我不会强迫你,我只是突然觉得……我们还挺像的。”

金歪了歪脑袋,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贪婪的享受着片刻的温暖。

“你知道德古拉吧,”格瑞摸摸金毛茸茸的脑袋,让他坐在床沿上,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边缘都泛黄的古老书籍。

“啊,我知道他!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吸血鬼伯爵嘛,听说特别残忍,吸人血还不算,喜欢把人活活折磨死,把他们钉在十字架上。”金打了个寒颤,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他有点害怕,虽然这是从其他吸血鬼那里听来的传言,但德古拉暴虐成性,多多少少还是可信的。只是他已经销声匿迹几个世纪了,不知是被血猎杀死了还是隐居在哪个角落里。

格瑞翻动着书籍,语气略微有些凝重:“不错,他确实是个嗜血的吸血鬼,但是没有人知道,他曾经也是教会的一员,一个信奉上帝的虔诚基督教徒。”

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“什么?他以前也是神父?!”

格瑞将书籍摆到他面前,指着其中一行字。

——弗拉德·则别斯·塔古拉,龙之子,罗马尼亚的民族英雄。

“这是德古拉的本名,他不是神父,但是曾经确实为教会卖命,只是……也没有得到上帝的垂怜罢了。”格瑞合上书,倚靠在书桌旁,继续说道:“他明明对教会如此效忠,只因为他人的谣言,而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,后来他用血起誓,成为了永生的吸血鬼,与上帝抗争到底。”

金还是一副信息量过大无法处理的样子,过了半晌才回过神,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
格瑞看着金那双纯净的眸子,忽然不忍心将所有的事实告诉他了。

说到底,德古拉还是为了一己私欲,在自己成为吸血鬼永生之后,将所有他的追随者——无神论者、反叛上帝者和单纯渴望永生的人,都变成了自己的氏族。

金作为这个时代的血族一员,无异是悲哀的,沦为自私者的牺牲品,可他没有放弃一直坚守着的尊严。

格瑞曾经亲手杀死了许多血族,尽管他们与自己并无结仇,所以他选择把自己一直禁锢在这座教堂里,只能终日手握十字架忏悔,企图消除这份罪恶感。

神父和血族,本应处于完全对立面的不同身份,却藏着同样强大的灵魂。

 

“就算是这样……我还是不能吸你的血,格瑞,”金犹豫了片刻,抬头看向格瑞的目光多了一种坚定,“我几百年都这样坚持下来了,如果因为你一时的纵容……我会恨你一辈子的,更不会原谅自己。”

 

“让我走吧。”

“明天见。”

随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被地平线所吞噬,清冷皓洁的月光撒上了这座孤独的教堂。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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